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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清河微閉著眼，努力調整著自己的呼吸，將心底剛剛燒起來的欲.火盡數壓了下去。
脖頸間還殘留著少女軟唇的溫度，和淡淡口脂的香氣。
他沒想到，白妙卿竟然只是為了讓他嘗嘗這難受的滋味，才突然變得主動起來。
不過，她方才的模樣……當真是勾人的很。
若有下次，他可不能保證，還會如方才那般無事發生。
他攏了攏衣裳，正欲起身，卻見蕭然掀開簾子一臉焦急地走了進來。
蕭然本是一臉凝重之色，在見到帳篷內的場景後，臉色驟然變得尷尬起來，耳根子也跟著紅了幾分。
白妙卿正站在紫檀木的矮桌旁，鬢發微散，唇上的口脂顏色深淺不一，還有些蹭到了唇角，透著極慵懶的嫵媚。
而沈清河坐在她身後的床榻上，用手理著胸前淩亂的衣衫，修長脖頸上赫然殘留著幾道淡淡的紅印。
蕭然艱難地咽了下口水，轉身就要往外走，“那個……我，我先出去。”
“等一等。”白妙卿喊住了他，“蕭少卿可是有什麽要緊事？”
蕭然向來知禮，若不是事出緊急，也不會未讓人通報就闖進姑娘家的帳篷。
他只得硬著頭皮轉過身，本以為叫他撞見了這樣的事，倆人定會尷尬的很，可誰知白妙卿與沈清河皆是一臉的淡然，神色從容而平靜。
蕭然看著看著心裏就浮現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，莫非……這種事已經不是頭一回了？
“到底怎麽了？”沈清河見他遲遲不說話，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。
“啊，是陛下要傳白姑娘過去問些話。”蕭然這才回過神來，壓低了聲音道，“和之前國庫一事有關。”
白妙卿蹙眉道：“可我已經把我所知道的全都告訴了陛下，陛下還想問什麽？”
蕭然道：“好像是二皇子那邊查出了些線索，至於為何要叫姑娘過去，我也不知。”
二皇子……
白妙卿與沈清河對視一眼，皆是面色微凝。
默了半晌，沈清河站起身來，沈聲道：“我陪白姑娘同去。”
方才二皇子還派了身邊近衛要取白妙卿的性命，如若她再孤身一人對上二皇子，怕是會有危險。
蕭然略一思索，便點頭道：“好。”
反正在宮中時沈清河就常出入禦書房幫陛下理事，如今他跟著去，陛下也不會多說什麽的。
於是幾人出了帳篷，跟在提著燈盞的侍衛身後，往景元帝所居的帳篷走去。
候在帳篷外的掌事太監進去通稟了一聲，便掀開簾子將幾人讓了進去。
白妙卿在帳中鋪著的軟毯上跪下，俯身叩拜：“妙卿拜見陛下。”
“起來吧。”
“謝陛下。”得了景元帝的吩咐，白妙卿才起了身，垂首站在原地。
餘光瞥見太子和二皇子都在帳中，她攥著衣袖的指尖不由得緊了緊，看來定是有極要緊的事。
景元帝看了一旁的景信一眼，又將目光落回到白妙卿身上，淡淡道：“你曾去過戶部侍郎孟正德府上獻藝，此事可是真的？”
“確有此事。”白妙卿低頭答道。
“有人告訴朕，孟正德在府中生活極盡奢靡，日日笙歌宴樂，縱情聲色。你曾進過他府裏，可瞧見了些什麽？”
聽他問起此事，白妙卿心知定是景信從孟正德身上查出了什麽要緊的線索來，便如實答道：“妙卿確實進過孟府，那後院之中房屋奢華，且種著許多名貴花草，樣樣都是價值不菲之物。”
景信適時開口，正身稟道：“有白姑娘的話為證，可見兒臣方才所言不虛。”
景元帝微微點頭，擡手吩咐道：“將孟正德帶進來吧。”
帳篷的簾子被掀開，兩名侍衛將孟正德壓了進來，按著他的肩膀迫使他跪了下去。
“臣……臣孟正德拜見陛下。”孟正德似乎十分害怕，行禮時身子止不住地哆嗦。
景元帝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，沈聲問道：“此次離京，二皇子暗中留了些人手去你府上探查，竟在你後院廂房之中搜出一千兩黃金。孟侍郎，你倒是跟朕說說，這一千兩黃金是從哪兒來的？”
他一個小小侍郎，縱然有月俸可食，也絕不會攢下這麽多的家財。
孟正德低著頭，神色慌張，冷汗涔涔，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。
景信見狀，冷哼一聲道：“孟侍郎，那國庫失竊一案，是你做的吧？”
“臣怎敢動國庫之財？二殿下莫要冤枉臣。”孟正德擡起頭來，哆嗦著嘴唇解釋，“陛下，國庫之事確實與臣無關，您要相信臣啊！”
景元帝淡淡挑眉，“那你倒是說說，你府中那一千兩黃金是哪兒來的？”
“這……”大顆大顆的汗珠從孟正德的額角滴落，他戰戰兢兢地擡手揩了一把汗，猶豫了許久才一咬牙道，“那些金子，是臣……私底下收受的賄金，與……與國庫一案沒有任何關系，陛下明察啊！”
景元帝皺了皺眉，“你既說是賄金，那便將行賄之人的姓名一五一十地告訴朕，不可有半點隱瞞，朕自會讓人去核查。”
說著，他便對蕭然吩咐道：“蕭少卿，你將他帶下去好生看管著，給他紙筆，等他把那些行賄之人的姓名全都寫出來，再帶他來見朕。”
“是。”蕭然點頭應下，立刻就喚了兩個侍衛過來，將孟正德押了出去。
孟正德低垂著頭，肩膀被侍衛按著，從白妙卿面前走過。
簾子掀起的瞬間，一陣大風刮進帳內，撩起了他寬大的青色衣袖。
白妙卿面色一凝，衣袖揚起的那一剎那，她看的清清楚楚，孟正德的右手大拇指上，赫然戴著一枚質地極好的玉扳指。
孟正德被押下去後，景元帝便吩咐其餘人都退下，只留下了沈故和林嘉懿二人。
“孟正德之事，兩位愛卿怎麽看？”
沈故沈聲稟道：“回陛下，孟正德為官不正，此前朝中已有人彈劾，這賄金一事，十有八九是真的。但至於是否牽扯到國庫一案，還需細查。”
景元帝點點頭，“孟正德一事，就交由你與蕭少卿去辦，務必讓他給朕吐出真話來。”
“是。”沈故連忙應下。
林嘉懿在一旁站著，臉色卻是有些難看了，景元帝同時留下了他與沈故，卻根本沒給他任何開口答話的機會，這國庫的案子，仍然是交由沈故去查。
誰在陛下心裏的分量更重，一看便知。
他知曉此刻開口也只會讓陛下不快，便抿緊了唇一聲不吭地站著，直到景元帝吩咐二人退下，他才依著規矩行過禮，與沈故一同走出了帳篷。
剛走出帳篷沒幾步，林嘉懿就被身後的沈故叫住了。
他轉過身來，淡淡皺眉：“太傅有事？”
沈故往前走了幾步，離他近了些，笑了笑道：“沒什麽大事，只是有些話想提醒相爺幾句，相爺莫怪。”
林嘉懿笑了一聲道：“太傅所言，自當洗耳恭聽。”
沈故權當沒聽出他這話中的諷刺之意，只溫和說道：“昔年我與相爺同為長公主面首，替陛下掃清朝中安王餘黨，那時沈某便暗自佩服相爺之才。能與相爺結交，實乃沈某之幸。”
林嘉懿卻似乎不大願意提起過往之事，蹙眉道：“都是過去之事，太傅不必再提。”
沈故不緊不慢地道：“雖是過去之事，卻彌足珍貴。我與相爺得長公主看重，有幸為陛下效力，是我等之榮。如今相爺已位極宰相，富貴榮華之時，還請相爺莫忘了，頭上這頂官帽，是誰給相爺的。”
林嘉懿神色微變，而沈故的聲音依舊平靜，緩緩傳入他的耳中：“是長公主殿下。”
“沒有長公主的看重，便沒有你我的今天。相爺莫被權柄沖昏了頭腦，繁華錦繡之中，望相爺仍有當年的一點初心。”沈故擡眸看著他，加重了語氣，“長公主這一生，惟願陛下能坐擁江山，一世安穩，長公主之願，便是你我之願。”
林嘉懿緩緩閉上眼，緊攥著的拳頭半晌才頹然松開，他嘆了口氣，聲音裏透著飽經風霜的蒼老：“陛下老了。”
“陛下老了，可他還是陛下。”沈故眸光陡然淩厲，大步走至他身前。
“而太子，只是太子。”他低聲提醒，眸中似有嘆惋之意，“相爺是聰明人，想來無需沈某多言。”
沈故說完，便拂袖離去，只留下林嘉懿一人在原地出神。
冷風拂動地上的草葉，林嘉懿望著遠處成片的山林，忽而低低地笑了起來。
“陛下也好，太子也罷，不過都是權力的傀儡罷了。”
“這世上沒什麽是永遠不變的。若是有的話……只有權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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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清河微閉著眼，努力調整著自己的呼吸，將心底剛剛燒起來的欲.火盡數壓了下去。
脖頸間還殘留著少女軟唇的溫度，和淡淡口脂的香氣。
他沒想到，白妙卿竟然只是為了讓他嘗嘗這難受的滋味，才突然變得主動起來。
不過，她方才的模樣……當真是勾人的很。
若有下次，他可不能保證，還會如方才那般無事發生。
他攏了攏衣裳，正欲起身，卻見蕭然掀開簾子一臉焦急地走了進來。
蕭然本是一臉凝重之色，在見到帳篷內的場景後，臉色驟然變得尷尬起來，耳根子也跟著紅了幾分。
白妙卿正站在紫檀木的矮桌旁，鬢發微散，唇上的口脂顏色深淺不一，還有些蹭到了唇角，透著極慵懶的嫵媚。
而沈清河坐在她身後的床榻上，用手理著胸前淩亂的衣衫，修長脖頸上赫然殘留著幾道淡淡的紅印。
蕭然艱難地咽了下口水，轉身就要往外走，“那個……我，我先出去。”
“等一等。”白妙卿喊住了他，“蕭少卿可是有什麽要緊事？”
蕭然向來知禮，若不是事出緊急，也不會未讓人通報就闖進姑娘家的帳篷。
他只得硬著頭皮轉過身，本以為叫他撞見了這樣的事，倆人定會尷尬的很，可誰知白妙卿與沈清河皆是一臉的淡然，神色從容而平靜。
蕭然看著看著心裏就浮現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，莫非……這種事已經不是頭一回了？
“到底怎麽了？”沈清河見他遲遲不說話，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。
“啊，是陛下要傳白姑娘過去問些話。”蕭然這才回過神來，壓低了聲音道，“和之前國庫一事有關。”
白妙卿蹙眉道：“可我已經把我所知道的全都告訴了陛下，陛下還想問什麽？”
蕭然道：“好像是二皇子那邊查出了些線索，至於為何要叫姑娘過去，我也不知。”
二皇子……
白妙卿與沈清河對視一眼，皆是面色微凝。
默了半晌，沈清河站起身來，沈聲道：“我陪白姑娘同去。”
方才二皇子還派了身邊近衛要取白妙卿的性命，如若她再孤身一人對上二皇子，怕是會有危險。
蕭然略一思索，便點頭道：“好。”
反正在宮中時沈清河就常出入禦書房幫陛下理事，如今他跟著去，陛下也不會多說什麽的。
於是幾人出了帳篷，跟在提著燈盞的侍衛身後，往景元帝所居的帳篷走去。
候在帳篷外的掌事太監進去通稟了一聲，便掀開簾子將幾人讓了進去。
白妙卿在帳中鋪著的軟毯上跪下，俯身叩拜：“妙卿拜見陛下。”
“起來吧。”
“謝陛下。”得了景元帝的吩咐，白妙卿才起了身，垂首站在原地。
餘光瞥見太子和二皇子都在帳中，她攥著衣袖的指尖不由得緊了緊，看來定是有極要緊的事。
景元帝看了一旁的景信一眼，又將目光落回到白妙卿身上，淡淡道：“你曾去過戶部侍郎孟正德府上獻藝，此事可是真的？”
“確有此事。”白妙卿低頭答道。
“有人告訴朕，孟正德在府中生活極盡奢靡，日日笙歌宴樂，縱情聲色。你曾進過他府裏，可瞧見了些什麽？”
聽他問起此事，白妙卿心知定是景信從孟正德身上查出了什麽要緊的線索來，便如實答道：“妙卿確實進過孟府，那後院之中房屋奢華，且種著許多名貴花草，樣樣都是價值不菲之物。”
景信適時開口，正身稟道：“有白姑娘的話為證，可見兒臣方才所言不虛。”
景元帝微微點頭，擡手吩咐道：“將孟正德帶進來吧。”
帳篷的簾子被掀開，兩名侍衛將孟正德壓了進來，按著他的肩膀迫使他跪了下去。
“臣……臣孟正德拜見陛下。”孟正德似乎十分害怕，行禮時身子止不住地哆嗦。
景元帝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，沈聲問道：“此次離京，二皇子暗中留了些人手去你府上探查，竟在你後院廂房之中搜出一千兩黃金。孟侍郎，你倒是跟朕說說，這一千兩黃金是從哪兒來的？”
他一個小小侍郎，縱然有月俸可食，也絕不會攢下這麽多的家財。
孟正德低著頭，神色慌張，冷汗涔涔，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。
景信見狀，冷哼一聲道：“孟侍郎，那國庫失竊一案，是你做的吧？”
“臣怎敢動國庫之財？二殿下莫要冤枉臣。”孟正德擡起頭來，哆嗦著嘴唇解釋，“陛下，國庫之事確實與臣無關，您要相信臣啊！”
景元帝淡淡挑眉，“那你倒是說說，你府中那一千兩黃金是哪兒來的？”
“這……”大顆大顆的汗珠從孟正德的額角滴落，他戰戰兢兢地擡手揩了一把汗，猶豫了許久才一咬牙道，“那些金子，是臣……私底下收受的賄金，與……與國庫一案沒有任何關系，陛下明察啊！”
景元帝皺了皺眉，“你既說是賄金，那便將行賄之人的姓名一五一十地告訴朕，不可有半點隱瞞，朕自會讓人去核查。”
說著，他便對蕭然吩咐道：“蕭少卿，你將他帶下去好生看管著，給他紙筆，等他把那些行賄之人的姓名全都寫出來，再帶他來見朕。”
“是。”蕭然點頭應下，立刻就喚了兩個侍衛過來，將孟正德押了出去。
孟正德低垂著頭，肩膀被侍衛按著，從白妙卿面前走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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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妙卿面色一凝，衣袖揚起的那一剎那，她看的清清楚楚，孟正德的右手大拇指上，赫然戴著一枚質地極好的玉扳指。
孟正德被押下去後，景元帝便吩咐其餘人都退下，只留下了沈故和林嘉懿二人。
“孟正德之事，兩位愛卿怎麽看？”
沈故沈聲稟道：“回陛下，孟正德為官不正，此前朝中已有人彈劾，這賄金一事，十有八九是真的。但至於是否牽扯到國庫一案，還需細查。”
景元帝點點頭，“孟正德一事，就交由你與蕭少卿去辦，務必讓他給朕吐出真話來。”
“是。”沈故連忙應下。
林嘉懿在一旁站著，臉色卻是有些難看了，景元帝同時留下了他與沈故，卻根本沒給他任何開口答話的機會，這國庫的案子，仍然是交由沈故去查。
誰在陛下心裏的分量更重，一看便知。
他知曉此刻開口也只會讓陛下不快，便抿緊了唇一聲不吭地站著，直到景元帝吩咐二人退下，他才依著規矩行過禮，與沈故一同走出了帳篷。
剛走出帳篷沒幾步，林嘉懿就被身後的沈故叫住了。
他轉過身來，淡淡皺眉：“太傅有事？”
沈故往前走了幾步，離他近了些，笑了笑道：“沒什麽大事，只是有些話想提醒相爺幾句，相爺莫怪。”
林嘉懿笑了一聲道：“太傅所言，自當洗耳恭聽。”
沈故權當沒聽出他這話中的諷刺之意，只溫和說道：“昔年我與相爺同為長公主面首，替陛下掃清朝中安王餘黨，那時沈某便暗自佩服相爺之才。能與相爺結交，實乃沈某之幸。”
林嘉懿卻似乎不大願意提起過往之事，蹙眉道：“都是過去之事，太傅不必再提。”
沈故不緊不慢地道：“雖是過去之事，卻彌足珍貴。我與相爺得長公主看重，有幸為陛下效力，是我等之榮。如今相爺已位極宰相，富貴榮華之時，還請相爺莫忘了，頭上這頂官帽，是誰給相爺的。”
林嘉懿神色微變，而沈故的聲音依舊平靜，緩緩傳入他的耳中：“是長公主殿下。”
“沒有長公主的看重，便沒有你我的今天。相爺莫被權柄沖昏了頭腦，繁華錦繡之中，望相爺仍有當年的一點初心。”沈故擡眸看著他，加重了語氣，“長公主這一生，惟願陛下能坐擁江山，一世安穩，長公主之願，便是你我之願。”
林嘉懿緩緩閉上眼，緊攥著的拳頭半晌才頹然松開，他嘆了口氣，聲音裏透著飽經風霜的蒼老：“陛下老了。”
“陛下老了，可他還是陛下。”沈故眸光陡然淩厲，大步走至他身前。
“而太子，只是太子。”他低聲提醒，眸中似有嘆惋之意，“相爺是聰明人，想來無需沈某多言。”
沈故說完，便拂袖離去，只留下林嘉懿一人在原地出神。
冷風拂動地上的草葉，林嘉懿望著遠處成片的山林，忽而低低地笑了起來。
“陛下也好，太子也罷，不過都是權力的傀儡罷了。”
“這世上沒什麽是永遠不變的。若是有的話……只有權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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